这段时间过得好像有点狼狈,好像被驱赶的牛羊一样行走在时钟上。
当然,我也很清楚地认识到,为了不要面对更多的困难,更多真正在意的事情,我总是把火力集中在工作上并怨怼地经过每一天。实际呢,比起脑袋不断弹出障碍、反对,现在的工作在技术上还并不是那么困难,只是无聊,纯然的抗拒,不想接受这份毫无美感的身份认同。有时候拖延了进度,有时候是厌恶要动脑筋想它,于是只小小地糊弄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。不过即便如此,也没有人来指责、侮辱我——这字眼太重了——应该说,甚至没有人批评我。到底是别人太仁慈,还是原来只做60分也可以,我不清楚。但如果要忽略常常在内心里给自己施加的威压,这个工作环境简直就像是,一片真空。
像我本来应该在的地方。
真是个奇怪的原生工作环境。
这段时间最让我觉得狼狈的地方是非常无聊的小事,寝室一直乱七八糟的,工位上坏掉的椅子挤占了很多活动空间让我觉得逼仄,也是直到打字时的那几分钟,才被拖出实验室——现在周围终于清爽一些了。
把椅子拖出去,难道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吗?
也许你会多想,想到这样的话营造了一种氛围,如何无力、痛苦,但实际上也不那么糟糕,也并不真实。这些所有小事都是因为一个人能承受才存在的,不能承受的才无法被保留下来。并且,我仍然能够做所有必要和好玩的事,只是有一部分在安全模式下暂停了。在安全模式下玩了好久的手机。
被小小的压力像气泡一样笼罩、包裹着,如同透明、转瞬即逝的外壳。安全地让我继续在幻想里浸泡一样。
就像这样,暂且这样携带着轻量痛苦,懒洋洋地存在着。经常和自己相争直到精疲力竭,经常幻想一些不存在的悲剧和幸福生活,经常无聊到想哭,又被快乐绊住了脚。但大部分时候应该都是无聊,像悬浮在真空里,我也情愿强迫自己这样想。
有时会想到在某种剧情中,一个人要永无止尽地等待,比如植物人,大脑里神经突触间的物质分泌是他思维的来源,但他的思维会经受无法用化学物质反应出来的痛苦,一天、两天,一年、两年、一个世纪、一百个世纪、一百万个世纪……永远继续数下去的永远,那种痛苦也许是对待虚无的无能为力,也许然后成为虚无,也许继续下去。
我对这类设定有一种额外的恐惧,酷刑根本不足以形容。大家常说的西西弗斯,由于是以人身形态的存在,由于有一颗石头,反而给人欣慰,他至少终将有死亡结局,他至少能摸到一颗石头。
而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灵魂(灵魂甚至不是“真的”),连石头都接触不到的灵魂,大概只会空无一物地疯掉,并且一直疯下去,也许好了、也许再疯。实在不能想除了死亡以外有什么能聊以慰藉这个奇怪的幻想。
我在说什么?(薛之谦表情)
大概是想说无聊这件事吧。不过有点讨厌对一篇话不停地字斟句酌,逼近完美,也不太想理解自己到底在想什么。让思绪这样乱七八糟下去好了。